经济观察网 陈奇杰 任晓宁 / 文 AI 玩具火了。
美西时间 1 月 7 日，被称作 " 科技春晚 " 的国际消费类电子产品博览会（CES）召开。在这场全球规模最大的消费电子产品展上，数十家公司在会上展示了 AI 玩具、AI 陪伴机器人等形态的产品，其中不乏三星、TCL 等大型企业的身影。
更早之前，字节跳动旗下云服务平台火山引擎为员工定制的内部礼品—— AI 毛绒玩具 " 显眼包 "，也出圈成为 2024 年最火的 AI 玩具之一。这个蓝白配色形似小山的毛绒玩具拥有对话交互等 AI 功能，其价格在二手市场被炒至数百元。
" 显眼包 " 之所以能够进行语音互动，是因为内嵌了创业公司 FoloToy 的大模型 AI 机芯 Magicbox（魔匣）。这家公司成立于 2023 年 7 月，目前只有 16 人，却是较早实现 AI 玩具的批量出货，并且完成了数百万元天使轮融资。
截至 2024 年 11 月，FoloToy 的 C 端（面向消费者）出货量已经达到 2 万台。FoloToy 的创始人王乐告诉经济观察报，" 显眼包 " 出圈后，企业客户变得更多了，以国内外知名企业为主。
根据目前的预订单量，FoloToy 预计 2025 年的出货量将达到 30 万— 50 万台；以 200 元— 500 元的产品售价计算，FoloToy 预计 2025 年将实现数千万元的营收。
相比普通的玩具，AI 玩具更突出陪伴和教育功能，能够自然地和儿童进行对话和情感交流，并提供知识问答、外语练习、故事讲述等功能。
在王乐看来，2024 年是 AI 玩具的元年，2025 年 AI 玩具赛道将迎来快速发展。
目前，AI 玩具赛道已经吸引众多玩家入局。据经济观察报不完全统计，2023 年至 2024 年，已有近 10 家 AI 玩具初创公司成立，不少企业已经拿到千万元级别的融资。这些公司创始人背景具有相似之处：大厂出身，懂 AI 技术也懂产品。此外，汤姆猫（300459.SH）、奥飞娱乐（002292.SH）等上市公司也在布局 AI 陪伴硬件赛道，均已推出相关产品。
（FoloToy 产品在 CES 上展出，受访者供图）
既有教育功能又好玩
FoloToy 最初的合作对象是国内儿童故事机品牌火火兔，将其开发的 AI 套件嵌入火火兔玩具，推出 AI 兔子故事机。FoloToy 制作完发现，火火兔这类塑胶玩具，不仅研发周期长，开模成本也相对较高。
经过团队每人推荐 1 到 2 种玩具形态的头脑风暴后，FoloToy 选择了做 AI 仙人掌玩具。这个玩具可以一边 " 魔性 " 地扭动，一边和使用者对话，增加了产品的可玩性。获得市场的正反馈后，FoloToy 又推出了同样会动的 AI 向日葵玩具。
与用户沟通时，王乐发现，父母购买 AI 玩具时最关注两点：一是 AI 玩具能够使孩子远离屏幕，无需依赖手机、平板电脑或电视，就能获取信息。通过与大模型交流，孩子们可以学习知识，练习英语口语；二是通过无屏幕的交互方式，AI 玩具可以教会孩子们进一步使用大模型，这种方式更易懂。
一些用户也提到，由于小孩的表达能力有限、口齿不够清晰，AI 玩具存在 AI 单方面输出过多、语音识别不准确等问题，孩子容易失去兴趣。
在王乐看来，这与 AI 玩具的产品定位有关。两三岁的孩子本身就口齿不清，这个时间段更适合以听为主，例如让 AI 玩具放歌或者讲故事。1 到 3 年级的儿童，语言能力显著提升，可以使用更侧重于语言表达的 AI 玩具。
虽然拥有一定的教育功能，但在 FoloToy 团队看来，孩子们平时在接受学科类的系统教育时，已经承受了不少压力，所以 AI 玩具应更侧重玩乐而不是教育。
因此，FoloToy 的 AI 玩具会更倾向于引导孩子在玩的过程中，潜移默化地学习相对常识化和日常化的知识，比如引导孩子了解厨房各种用品的英文、向孩子科普雾是如何形成的知识等。
FoloToy 也在持续优化产品的体验，他们早期 AI 玩具的对话响应时间长达 5 秒，经过团队 1 年多的迭代，如今 FoloToy 产品的对话响应时间降低到 1 秒以内。王乐说，这其中涉及算法设计、模型选择、交互协议设计等多方面的内容，团队需要尽可能理清每个环节，找到节省时间或加速的关键。
此外，在王乐看来，即使是同一款产品，也不会限定使用人群，通过软件和配置的设置，产品可以适应特定的人群。如 " 显眼包 " 就内置了一个擅长夸奖的角色，这个角色会经常在聊天里夸用户，给年轻人带来情绪价值。
目前，FoloToy 通过 IP 联名已推出了 AI 火火兔、AI 向日葵、AI 仙人掌等产品。基于 AI 大模型，这些玩具可以提供多语种对话、讲故事、百科解答等功能。
除此之外，FoloToy 还开发了 Magicbox，这款产品集成了豆包、通义千问、ChatGPT 等大模型，用户可以将其安装至各种玩具上，让喜爱的玩具具有 AI 能力。
初创即盈利的关键
起初，FoloToy 以 C 端为主开展业务，后来发现 B 类市场同样有机会，且这两条路在供应链管理、生产流程以及软件设计上有相似之处。
" 显眼包 " 出圈后，接触 FoloToy 寻求合作的企业更多了，且下订单的企业往往是比较知名的公司，他们对这类前沿产品有着更高的接受度。
王乐说，后续 FoloToy 将会和多家大型公司合作发布新的 AI 玩具产品，并通过这些公司向消费者售卖。
在王乐看来，面向 B 端的 AI 玩具产品基本是可以批量复制的，这些大企业一般已有自身的毛绒玩具供应商，FoloToy 需要做的工作主要是加工，以及通过提示词工程调整大模型的配置，以满足企业的需求。
对 FoloToy 这样的早期创业公司来说，这样的工作负担并不高，而来自 B 端企业采购的订单量在初期会比 C 端更多，也能带来更好的现金流。
面向 B 端的产品主要还是以合作方的品牌销售。王乐认为，这只是现阶段的选择。FoloToy 未来仍会以 C 端为主，持续扩大自身品牌的影响力。
相比过去的创业者，如今的 AI 创业者们更加注重及早盈利。虽然已获得了数百万元的天使轮融资，FoloToy 仍然重视自负盈亏的能力。
" 以前的创业更像是面向投资人创业，即使亏损也是由投资人承担。但在目前融资市场状况不佳下，创业者的资金大部分来源是自身，所以会更多地考虑盈利。" 王乐说。
FoloToy 是当前较为少见的实现盈利的 AI 创业公司，王乐认为其中有两个关键点：
第一是谨慎的团队规模控制。FoloToy 的早期班底只有 7 个人，基本都是过去跟随王乐创业的老员工。从 2023 年至今，虽然订单量有大幅度的增长，FoloToy 的团队人员仅增加了不到 10 个人。
第二是大模型融入在 FoloToy 团队工作中的方方面面。在日常工作中，FoloToy 的成员会使用大模型编代码、写营销文案、充当翻译，也会使用 Midjourney 等 AI 工具生成玩具设计图，节省成本。
在十几个项目中选择了 AI 玩具
2012 年大学毕业后，王乐先是在美国硅谷一家智能硬件公司担任工程师。彼时恰逢谷歌智能眼镜面世，那一年也被视为智能可穿戴设备元年。
一年后，智能硬件创业浪潮兴起，王乐回国加入一家 UBI 车险智能硬件创业公司，担任核心技术人员。直到 2018 年，王乐和搭档郭兴华开始自主创业，成立了一家工业互联网公司。
2022 年底，OpenAI 基于大模型构建的 ChatGPT 的出现震撼了整个科技圈，在王乐看来，大模型的面世无疑是一场技术变革，也带来了新机会。
在硅谷科技公司工作时，王乐经常在社交媒体上分享自己关于技术和产品的思考，拥有数万名粉丝，这也培养了他公开创业（Building in Public）的思维。
Building in Public 的概念流行于海外的独立开发者圈，尤其是在技术社区中，其核心思想是将创业过程中的各个环节和细节公开分享，以获得反馈、与用户建立联系和扩大影响力。
在 2022 年年底至 2023 年 7 月期间，王乐整理出了包括 AI 搜索、AI 新闻和 AI 玩具等十来个创业构想，公开在了个人的社交媒体账号上，这篇帖子的点击量接近 100 万次。
王乐分析完帖子里的所有数据发现，不少网友对 AI 玩具更感兴趣。综合用户需求反馈后，王乐否决了做 AI 新闻、搜索的想法，他认为这些赛道并不适合比较小的创业者。加上本身有 AI 硬件方面的经验，他最终选择入局 AI 玩具赛道。
FoloToy 另一位创始人郭兴华，是王乐连续创业的搭档。两人都有硬件开发的经验，都会亲手为自己的小孩做玩具。王乐形容他们自己是 " 很爱玩的爸爸 "。
有一次，王乐看到女儿在玩哥哥的火火兔早教机，因此获得了灵感——将 AI 与玩具结合，做成更智能的玩具。
王乐和郭兴华设计了搭载大模型的改装电路板套件，在调试后嵌入到了火火兔中，让这款原本只能讲故事、放儿歌的早教机有了语音对话的功能。这件事成为了 FoloToy 投身 AI 玩具最初的契机。
加速 IP 布局
市场研究机构 Research and Markets 发布的数据显示，全球 AI 玩具市场预计将从 2022 年的约 87 亿美元，增长到 2030 年的 351.1 亿美元，年复合增长率超过 16%。
据经济观察报不完全统计，2023 年至 2024 年，近 10 家 AI 玩具初创公司成立，不少企业已经拿到千万元级别的融资。这些公司创始人的背景也有相似之处：大厂出身，懂 AI 技术也懂产品。此外，汤姆猫（300459.SH）、奥飞娱乐（002292.SH）等上市公司也在布局 AI 陪伴硬件赛道，均已推出相关产品。
入局者变多并未出乎王乐的预料，他认为，AI 玩具领域迎来更多的资源和关注不是坏事，市场参与者能够共同推动整个产业升级。
王乐认为，AI 玩具整体的技术壁垒并不高。FoloToy 当前的优势主要还是立项较早，初步获得了市场认可，通过批量出货和社交平台获得了大量用户反馈和数据。此外，与过去共享单车大战竞争不同，不同玩具差异性较大，市场也有足够空间。
除了持续优化产品体验、强化供应链，FoloToy 也在抓紧进行 IP 布局。
此前，泛指动画、漫画、游戏等版权作品衍生品的 " 谷子 " 在资本市场爆火，让很多人意识到了知名 IP 的商业价值。
在这方面，FoloToy 倾向于与国民级的国产 IP 合作，后者的文化价值更契合国人的成长经历。为此，FoloToy 找到《喜羊羊与灰太狼》《开心超人》两部知名动画的导演黄伟明，取得了《开心超人》全部内容、声音及 IP 形象的授权。
王乐告诉经济观察网，FoloToy 将很快推出开心超人形象的 AI 玩具，还有更多的国民级 IP 也在推进之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