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中国循环经济协会估算,我国年均产生废旧手机超 4 亿部。中国物资再生协会的数据则显示,我国每年产生的废旧手机达 6 亿至 7 亿部。作为对比,2024 年国内市场手机出货量 3.14 亿部。
按照相对保守的「每年 4 亿部废旧手机」口径来看,其中约 2.5 亿部(占比 62.5%)闲置在家,仅有 1.5 亿部(占比 37.5%)手机流通到了市场,这其中通过正规渠道处理的废旧手机,更是仅有 2000 万部(占比 5%)。
需要说明的是,以上只是每年都在新增的废旧手机量,加上更为庞大的存量废旧手机量,当前我国废旧手机的累计存量规模少至 40 亿部,多至 60 亿部。
如此庞大的废旧手机体量,直到现在都没有转化为可观的回收市场规模,尤其是在线下交易场景。一连两天,雷科技奔赴深圳、佛山两地,试图揭开背后的真实原因。
深圳地铁 9 号线下梅林站 A 口出去,马路对面,就到 A Park 深圳数字艺术公园,搭乘扶梯上 2 楼,就可来到华南首家闲鱼循环商店。
这家闲鱼线下门店,坐落于深圳繁华地段,但前提是你需要知道在 2 楼有这样一家店,因为不管是在地铁口或者马路边,并不能看到这家店的清晰指引。
互联网思维,造就了闲鱼这家国内最大 C2C 二手交易平台。闲鱼在深圳的华南首店也秉持了这样的特性,位置一定要好(城市中心店),最好也在文创园区,但租金、人员等成本开支能省则省。除了城市中心店,闲鱼循环商店还有社区店、校园店、户外运动专营店等类型。
闲鱼深圳这家城市中心店,面积倒不小,约 500 平方米,分为上下两层。工作日的晚间,店里的人流并不算大,店员也只有两名。

闲鱼循环商店的「循环」二字,小雷理解指的是,你把闲置物品拿到这里进行交易后,可以在店里逛一下,看看是否有可以买回去的物品,此谓「循环」。
深圳闲鱼循环商店这 500 平的店面,主要摆放的也都是你可以买回去的物品,尤其是在显眼位置摆放的各式文创物品,而且普遍标价并不低。另外,就小雷在一、二楼的实地探访,看到更多的还是「全新」物品,而非「二手」物品。

针对用户的闲置物品,深圳闲鱼循环商店提供「寄卖」和「回收」两种交易模式。
服饰鞋帽、箱包配饰、家具生活、户外运动、美妆类、模型玩具、儿童类、小家电类、图书音像以及相机、耳机、音响、无人机、游戏机、投影仪、3C 数码配件等,支持「寄卖」交易模式。

手机、平板、电脑等数码科技产品,支持「回收」交易模式。
不过,在这个工作日晚间,小雷询问店员,是否可以现场给一部待出手机进行估价。店员答道,目前店里没有质检工程师,同时也需要你提前预约(加商店客服企业微信),然后才能到店进行现场回收和交易流程。

深圳闲鱼循环商店,给小雷的最大感受是「既要、又要、还要」,结果没有一件事,做到了「最好」:
商店所处地段很好,结果主要靠互联网(例如小红书)和闲鱼大名来引流;
商店面积同样不小,结果显眼位置摆放的是全新文创和潮玩商品;
商店提供「寄卖」服务,然而用户到店,只是为了把闲置物品拿过去,之后又要等待系统定价,确认上架的话,又要等待被买家买下,整体周期长、回款速度慢,网上相关吐槽也不算少;
商店提供「回收」服务,却没有常驻店面的质检工程师,用户需要提前预约到店时间,与其这样,为何不直接约质检工程师上门回收呢?

预计到今年底,正在运营与筹备的线下闲鱼循环商店将超过 20 家,覆盖浙江、广东、江苏、湖北、四川与北京等六省九城。其中,广州首店已经开始招聘,位于北京路天河城。
相比目前只在全国开了极少门店的闲鱼,转转的线下门店量就要多太多了。最新数据显示,今年转转门店量已突破 1000 家,覆盖全国超 300 个城市。
由于转转的线下门店不少,且已覆盖全国 300 个左右的城市,故而相比广州或深圳,珠三角区域的佛山或东莞,是更好的观察城市。
工作日下午,小雷分别探访了位于佛山传统闹市区、以及偏区域社区型的转转线下门店。
在佛山东方新天地(毗邻东方广场),转转的门店面积不算小,且在同楼层相对入口的走廊位置,小雷到店时有两位店员。转转门店柜台,展示了大量待售的经过平台质检的二手机型。

店员端详了下这部手机,确认成色属于「完美无瑕疵」后,很快就在转转平台中给出了初步估价结果,接近 1000 元。其实,用户自己都可以在转转平台进行这样的估价,然后选择邮寄、上门抑或到店,爱回收同理。
店员现场给出估价后,小雷问,可不可以比平台估价再多些?店员答,确认要回收的话,经过二轮再细致检测(技术检测)无误后,可以再向公司申请加一些,最后可能在 1000 元或 1000 元多一点,在一个区间内,但也不可能加太多。
小雷准备再考虑下,于是转到了待售二手机型的柜台。转转这家店,拥有好几个柜台,苹果、华为、小米(含 Redmi)以及 OPPO(含一加)、vivo、红魔等品牌皆有二手机型在售。

买二手机时,用户最顾虑的是入手后的质量保证和售后服务,故而不管是转转还是爱回收,都期待以自己的平台质检和品牌背书,让消费者可以更安心买入;售后服务上,转转提供了二手机的 365 天质保和维修期的「免费备用机」服务。
转转店员在介绍待售二手机时,还贴心地指出,旧机回收的同时,买入某款待售二手机,旧机估价可以再多几十元,相当于以旧换「新」补贴。

东方新天地的转转门店,出来后没走多远,立马就来到了同台的爱回收门店。最新数据显示,截至今年 9 月底,爱回收(万物新生)门店量达 2195 家,覆盖全国 298 座城市。
爱回收门店的面积,就比转转小不少了,展台主要是陈列手机配件,待售二手机型就「象征性」地展示了那么几部。


小米 REDMI 机型都可以有如此接近的二手估价,苹果、华为以及小米的旗舰机型,不管是爱回收,还是转转,在成色评判一致的条件下,也都应该是比较接近的二手估价情况。

不过,小雷发现,在 12 月 12 日(双 12)当天,转转平台的整体估价和让利程度,比爱回收又高了一些。不同大促日(季),可以对比下不同二手平台的「加价」力度。
工作日下午,佛山东方新天地还算有些人流,但问题是,不管店面更大、位置更好的转转门店,还是爱回收门店,进店客流皆不算多,在闹市区这样的商场,甚至可以说客流有点过少了。
转转门店,小雷大概花了接近 20 分钟,来逐一把玩了下展台上各个品牌的待售二手机型。这段时间内,转转门店几乎就是小雷一个人的「专场」,店员也在围着一个人转,全程进出的可能就四、五个人。
闹市区门店的情况尚且如此,那么区域社区型门店的人流情况就更不「乐观」了。小雷随后探访了区域社区类型的转转和爱回收线下门店。
这边商场的转转门店,甚至被小米、华为、vivo 等品牌手机门店「包围」在廊道之中,依然是位置好、店面大,但无客流,店员都待在一边聊天了,与其他有客流的品牌手机店形成了对比。


现在的爱回收和转转平台,线下市场至少都开了 1000 家以上的门店,算是走出了摆脱线上掣肘的重要一步。
然而,转转平台「苦心」经营的线下门店体系,至少探访的佛山这两家店,就短暂观察,目前的投入和产出不那么成比例。
爱回收平台,线下门店开得更多,然而有些店面甚至可以出现,不提前预约,就没店员在店的情况,而且小雷就遇到过不止一次。这样的实例足以说明,门店普遍开得更小些,本身就是爱回收的刻意为之,线下门店的核心作用就是为爱回收或京东「以旧换新」的线上订单提供多一个可选的「到店」选项。这样的初衷,线下门店能不能挣钱,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,但最起码,也需要把基本的门店正常服务给维持下去吧。
这两年,伴随顶层设计和推动的消费者「以旧换新」行动,国人的旧手机、老手机库存,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清理。
只是,和目前国内多达 40 亿到 60 亿部的废旧手机累计存量规模相比的话,依然是「杯水车薪」。
线下手机回收市场,可能压根就是个做不大的好生意。
何为好生意?回收市场,国家重视,「以旧换新」推动、绿色循环经济风口;手机体型小、重量轻,货值相对较高,用户携带到店方便;最为重要的是,废旧手机累计存量规模,无比庞大。
何为做不大?手机回收,如果是较新机型,国内消费者回收意愿总体偏低,不愿去折腾;如果是较老机型,所有品牌机型回收价格普遍偏低。消费者回收意愿低,较新机型就会在手中逐渐变为较老机型,回收价格一跌再跌后,消费者是否愿意将其当「废旧」去进行处理呢?是否有专门的回收较旧手机平台和门店呢?与之对应的是,较旧款机型(例如五年以上机型)回收的整体跌价幅度,是否可以再进一步收窄呢?
小雷近些年的数码科技产品回收历程来看,闲鱼上的个人买家,通常可以给到最高价,但卖家需要费心、费力、费时地去跟进和沟通;而平台可选的「验货宝」服务,虽然可以进一步降低买家的交易风险,但也在抬高卖家的交易成本;
爱回收和转转平台,二手闲置产品普遍给的报价偏低,回收的话更适合走「以旧换新」,买入闲置产品(例如二手手机)的话,大平台更适合旧款机型,毕竟检测有保证、售后有依靠;
线下手机店和线上「黄牛」的话,更适合回收全新产品,例如未拆封的手机(尤其苹果机型),以及二手的最新款旗舰(尤其苹果新机)。

如果是用户群体刚性需求大的领域也就罢了,回收尤其手机回收,本身在国内就是一个还在培养用户认知和心智教育的过程,这样的大前提下,好生意也难成大生意,尤其在线下市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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