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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5 年,年仅 15 岁的苏军坦克手,在 2 周内更换了 5 辆座车

以下文章来源于战史探索者 ,作者毛豆 123

(注:本文受访者为亚历山大 · 亚历山德罗维奇 · 科列斯尼科夫,一名前苏军 T-34 坦克炮手。)

1943 年 3 月,我和朋友逃学奔赴前线。我们偷偷爬上一列装满干草的货运火车。起初一切顺利,但在某个车站被发现了,随后被遣返回莫斯科。

返程途中,我再次逃往前线寻找父亲——他是机械化军的副指挥官。我徒步或搭便车走过许多路:在涅任,我遇到一名受伤的坦克兵,他是我父亲部队的战友。从他口中得知,父亲已从母亲那里听说了我的 " 壮举 ",正等着抓到我后好好教训一顿。

这个意外彻底改变了我的计划。我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正撤往后方整编的坦克部队,谎称自己也是坦克兵的儿子,母亲在难民潮中失散。他们相信了我,将我收编为第 11 坦克军第 50 团的 " 军中小鬼 "。就这样,十二岁的我成了一名战士

我两次深入敌后侦察都成功了。但说实话,我差点害死了接头的情报员——当时我带着电池去墓地接头,暗号是鸭叫声。夜晚的墓地阴森恐怖:炮弹掀翻的坟冢遍地。可能是恐惧作祟,我拼命学鸭叫,没注意情报员已爬到我身后。他捂住我的嘴低吼:" 疯了吗?哪有鸭子半夜叫的?" 最终我还是完成了任务。几次成功的敌后行动后,我赢得了 " 亚历山大 · 亚历山德罗维奇 " 的尊称。

1944 年 6 月,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准备进攻。我被召到军情报处,见到一位空军中校。这位王牌飞行员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我,情报官立即保证我是 " 老练的侦察兵 "。中校的任务很明确:在明斯克附近,德军通过伪装支线向前线运输装备,必须找到这条隐藏在森林中、距前线 60 公里的铁路支线,并在三天内用床单标记位置。

我扮成流浪少年,带着一包床单穿过战线。在森林里沿着铁路行走时,每三四百米就有德军双人巡逻队。有次午睡时差点被抓,两个伪警察抢走了我的土豆、面包和腌猪油,还顺走几件绣花枕套,所幸没发现我衣袋里衬的铁路地图。

第三天,我发现了中校提到的空降兵尸体。随后我发现了带刺铁丝网,顺着它走了几公里,终于看到一列满载坦克的军列缓缓转入树林——这就是伪装的支线!德军把火车倒着开,让蒸汽机车的烟雾看起来仍留在主干线上。当夜,我在支线岔道口的树上挂起床单标记,黎明前共标记了四处,最后甚至脱下衬衫系在树上当旗帜。

我在树上守到清晨,最怕睡着错过侦察机。拉 -5 战机准时出现,德军因怕暴露没开火。飞机盘旋许久后摆动机翼发出信号:" 目标确认,立即撤离!" 我解开衬衫跳下树,跑出两公里后听见苏联轰炸机的轰鸣,那条秘密支线在爆炸中化为火海。

次日我抵达斯卢奇河畔,手头却没有任何临时渡河工具。河对岸还矗立着敌人哨所,往北一公里处有座单轨木桥。我决心扒上德军列车过桥——就像从前多次做的那样,从制动平台攀附而上。桥面与铁轨沿线都有哨兵巡逻,我决定在列车交会的道口碰运气。正匍匐在灌木丛中摘野果充饥时,突然瞥见眼前出现一只军靴!以为是德军,却听见低声报告:" 上尉同志,又一趟军列通过了!"

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。我拽了拽上尉的靴筒,吓得他浑身一颤——原来是我们曾并肩穿越前线的侦察队长。看着侦察兵们憔悴的面容,我明白他们已在此潜伏多日却苦于无法摧毁渡口。驶来的军列非同寻常:车厢全部密封并由党卫军押运,定是军火无疑!列车停下避让救护列车时,所有警卫都本能地越过铁轨去查看伤员中是否有熟人。

灵光乍现间,我夺过战士手中的炸药包,未等命令便冲向路基。刚钻入车底点燃火柴,车轮突然转动,党卫军的皮靴已悬在踏板上方。千钧一发之际,我拉开煤箱(俗称 " 狗笼 ")躲了进去。当车轮碾上桥面时,我再次划燃火柴点燃导火索。

望着嘶嘶作响的引信,我自知数秒后便会粉身碎骨!钻出煤箱从哨兵间隙滑过,纵身跃入河中。在密集的枪声中,我不断潜游顺流而下,身后传来弹药车厢连环爆炸的轰鸣,烈焰吞噬了整座桥梁。

尽管我拼命视图游远,还是被纳粹的巡逻艇捕获。被拖到哨所时我已陷入昏迷,疯狂的刽子手竟将我的手脚钉在门墙上。幸而侦察兵们目睹爆炸后展开突袭,用军毯裹着我向战线转移。途中遭遇伏击,多数战友牺牲,只剩负伤的中士将我藏进白俄罗斯村庄的炉灶下。他留下冲锋枪去找水,却再未归来 ......

不知昏迷多久,苏军坦克的履带声将我唤醒。喊声被金属碰撞淹没,再度昏厥前终于听见俄语——确认是同胞后,我被送往野战医院,最终辗转至新西伯利亚治疗五个月。未等痊愈,便偷溜出院追随退伍坦克兵归队。

在维斯瓦河渡口,我们的 T-34 被炮弹击中沉没。舱门被水压封死,河水漫至脖颈时,战友们终于撬开舱盖将我推出。正是在这生死时刻,我重逢了那位派遣我标记铁路支线的空军中校。" 我已经找了你大半年!因为我发誓过,无论如何,活要见人!" 他紧抱着我喊道。坦克兵特许我 24 小时假期,空军战友们用巧克力招待我,还带我坐着 U-2 上天体验了一把,最后以庄严的授勋仪式,将三级光荣勋章佩在我胸前。

▲(艺术彩绘)1945 年 4 月的泽洛高地一战中,苏德两军官兵在战壕内相互肉搏。背景处还除了 JS-2 重型坦克外,还有一辆 T-34/85 ( 得吐槽一下,这个 T-34 画的实在是太像 T-44 坦克了)

▲列队听取命令的苏军坦克兵们

1945 年 4 月 16 日,在泽洛高地,我作为炮手与敌人的 " 虎式 " 坦克来了场正面对决。一枚穿甲弹命中炮塔接缝处,让这个钢铁巨兽的炮塔像皮球般炸飞了出去。不过,仅在 2 周的时间里,我们就更换五辆坦克,战至 4 月 29 日更是仅剩我一人幸存:敌人的反坦克炮弹击中引擎舱时,驾驶员拼命将我推出车舱,自己却迟了半步,因弹药库爆炸而牺牲。

5 月 8 日在卡尔斯霍斯特医院苏醒时,窗外正是德军签署投降书的大楼。伤员们拖着绷带欢呼舞蹈,我被用担架抬到窗前,目睹朱可夫元帅步出大厅,身后是垂头丧气的凯特尔一行。

那年夏天,回到莫斯科后,我在别列戈瓦亚街的家门前久久徘徊。两年多不敢写信,生怕母亲把我拽离前线。当我像侦察时那样潜入门厅,母亲猛然转身,目光久久停驻在我的军装和勋章上。

" 学会抽烟了?" 她最终问道。

" 早会了!" 我撒谎道——只为掩饰夺眶而出的泪水。

附录:数据

▲苏军使用的 T-34 中型坦克,在一系列作战中自身装甲防护力的统计数据表(来源:Armored Champion;The Top Tanks of World War II)在东线一开始几乎是无敌的 T-34 战车装甲,到了 1942 年后半段时只能挡下一半的炮火;而进入 1943 年中期后后,被贯穿机会更是大幅增加;在 1945 年初,更是只要被击中便必定贯穿!毕竟当时的德军虽是大厦将倾之势,但其使用的一系列武备,包括配属反坦克单位的 Pak40 型反坦克炮,单兵使用的 " 铁拳 "、" 战车噩梦 ",亦或者是拥有 KwK42 型 70 倍坦克炮的 " 黑豹 " 坦克,都是令 T-34 坦克乘员们头痛不已的敌人,更不用说还有 Pak43/Pak44 型反坦克炮及其车载型武备)

▲ 1941 年至 1945 年间,苏制 T-34 坦克在各场作战中因何种武器造成的战损比率示意图(来源:Red Army Handbook 1939-45)。仅以上图数据为例可见,在 1945 年参加柏林之战的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中(也就是主角科列斯尼科夫所属单位),被敌 75 毫米口径火炮击毁的概率竟高达 69.2%;而近卫第二坦克集团军的数据也有 36%,由此可见对手火炮威胁之大;

本文参考资料:

1. 数据派二战研究阁 ( WW2 data Research blog )

2.https://iremember.ru/en/memoirs/tankers/alexander-alexandrovich-kolesnikov/

3.deviantart.co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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